拾壹月——茶花 白居易

拾壹·葭月

大雪:鶡旦不鸣·虎始交·荔挺出

冬至:蚯蚓洁·麋角解·水泉动

十一月是仲冬,迎来“大雪”和“冬至”。北方正是千里冰封、万里飘雪的严冬。“冬至”这天,太阳到达南回归线,日最短,昼最长,到达极致。民间开始数九。

北方的十一月几乎无花可看,只有葭草飘舞着,白茫茫一片,所以十一月又叫“葭月”。不过,渡过长江,来到江南却可去看山茶花。

山茶花是十一月的花盟主。茶花迎着寒风细雨,花开五彩缤纷,万紫千红,在冬季里飘香吐艳。

月令花:山茶花

清代文学家李渔赞赏山茶花说:“花之最不耐开,一开辄尽者,桂与玉兰是也;花之最能持久,愈开愈盛者,山茶、石榴是也。然石榴之久,犹不及山茶。榴叶经霜即脱,山茶戴雪而荣,则是此花也者,具松柏之骨,挟桃李之姿,历春夏秋冬如一日,殆草木而神仙者乎?”

花神:白居易

白居易生于唐代大历七年(772),号香山居士。时人称其为“诗魔”。

白居易二十九岁时以第四名及进士第,历任翰林学士、左拾遗等职。

白居易在杭州的几年时间里,兴修水利,加高白沙堤,积蓄湖水,便利农田灌溉。后人把白沙堤称作“白堤”,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善政。白居易卸任的时候,连薪俸都没带走,他对杭州百姓说:“唯留一湖水,与汝救凶年。”全城百姓流着眼泪盛情相送。

白居易针砭时政的讽喻之诗触动了上层的统治阶层,他一再被贬。于是他的生活态度有了极大的改变,逐渐做了个无官一身轻、独善其身的行吟诗人。他以诗以酒以山水为伴,爱宴饮、爱品茗,这种生活方式一直持续到他的暮年。

他的前半生是胸怀天下的壮志,后半生是高士风流的优雅。他的《琵琶行》和《长恨歌》几成千古绝唱。在“同是天涯沦落人,相逢何必曾相识”中,可以看到白居易悲天悯人的情怀;在“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”中,可以感到白居易绵延不尽的概叹。

杭州产名茶白乳、紫笋,盛行品茗。白居易在杭州时迷上了品茗,并渐渐成为一个识茗高人。他写有茶诗五十多首,是我国大量以茶为题融入诗作的第一任。今杭州灵隐寺的烹茗井,相传就是白居易与韬光禅师的烹茗处。他在《香炉峰下新置草堂》中说“斫壑开茶园”,可见已亲自开茶园种茶了。他在《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》诗中说:

故情周匝向交亲,新茗分张及病身。

红纸一封书后信,绿芽十片火前春。

汤添勺水煎鱼眼,未下刀圭搅曲尘。

不寄他人先寄我,应缘我是别茶人。

虽然此茶非彼茶,而正因缘于此,后世便尊他为十一月山茶花的花神了。